Blue Flames 5.5
好好的肉文，被我写成了这样………………
还有最后一段肉，心情好的时候再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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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Jack离开墓地，从忏悔室旁的小门像个鬼魂似的走进来时，他站起来，默默无言地走上去。回去的路上，他们谁也没有说话，谁也没有话要讲，沉浸在各自的悲伤里无法自拔。Jack想着Curtis，他再也不能见他一面。Johnny想着Jack，他就坐在他的面前，而他却无法鼓起勇气看他一眼。到了下午，Jack不想吃任何东西，也不想见到任何人。他不肯从悲伤与孤单的漩涡里释放出自己受缚的灵魂，在见到Curtis的墓碑之后愈加发觉，痛苦如同黑夜，无时无刻不潜伏在他的身边。他本以为见到Curtis，想想他们的孩子能让他好受一些，事实证明，恰恰相反。他躺在床上，想到眼下这提不起劲的生活，身边毫无乐趣可言的人们，一切都让他就好像已经死去了一般。后来，他躺在床上睡着了，但仍旧睡不安稳，眼珠在眼睑下不停微微震颤着，一个接一个的梦。深夜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醒了过来，睡衣的背面像水泡过那样湿。
这一夜，他跟Johnny的关系开始陷入一种新的局面，这得从他半夜醒来说起。当Jack睁开眼睛，他察觉到某种不同寻常的异样。很快，他即刻发现那是潜伏在夜里的绵长呼吸，以及alpha浓郁的气味。看到身边睡了一个人，他被狠狠吓了一跳。一瞬间，他还没反应过来那是Johnny，就在对方转醒后试图靠近时狠狠甩了一巴掌。他不是故意的，但也不能完全否认没把这段时间堆积起来的怨气，通过那一掌狠狠发泄出去。很久以后回想起这件事，他才终于在心里悄悄承认，某一刻他知道那是Johnny，而故意甩出去了那一巴掌。盛夏的夜晚，汗水顺着他们的额角像一只蚂蚁那样爬到下颚上，那一夜其实不算太热，窗外还刮着夏季雨夜独有的小冷风。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，房间里的气氛冰冷得令人几乎想颤抖。即使昨天还因为身体不适而对面前的alpha诸多抱怨，但这一次，Jack察觉出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。他紧紧捏住自己睡衣的一角，蠕动着嘴唇，怎么也说不出抱歉。他告诉自己，是Johnny偷偷摸摸跑进来，否则他也不会把他当成小偷对待。
最终，还是Johnny先道了歉。就像Jack所想的那样，他也向他承认，他不应该做出小偷似的行径，令他们两个人都陷入惊愕而尴尬的境地。当他这样说时，仿佛自己的想法得到印证一般，Jack抿了抿嘴唇，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。
“出去吧，”他拿那只掌心火辣辣的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讲道。
Johnny没有回答。黑暗中，他停顿了一会儿，仿佛受到伤害后正在消化疼痛似的一动不动。
“太热了，”Jack解释似的说，“我不习惯跟人躺在一张床上。”他这样讲，是因为他忽然认为Johnny是一个可怜的人。
“你想吃点儿什么吗？”黑暗中，他终于动了动。他说话的语气总是轻描淡写，好像他们之间从没产生半点隔阂和间隙，仿佛他们是一对夫妻，已经和睦而恩爱的在一起生活了三十来年。
“Johnny！”他突然大声喊他的名字，因为他为对方装模作样的无动于衷感到愤怒。他知道自己伤害了眼前这个人的感情，而他总是毫无反应。“不需要，我什么也不需要。”他竭力忍耐住自己的烦躁与怒火，冷冷地讲道：“你永远没法给我我需要的。”
Johnny坐在他的旁边，好像自己只是一根无法动弹、不能做声的木头，才没有因为Jack的发言而做出任何反应。好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说话，但也没有按照Jack吩咐的那样走出去。
“你想知道真相吗？”Jack穷追不舍地问道，“想听听我心里想些什么？从我第一次见你时，心底最真实的那些想法？”他看到他的丈夫在黑暗中摇了摇头，但他打断他的动作开始说个不停。“当我第一次见到你，我几乎想拿床头的烛台插进你的心脏。我恨你。当我第一次看到你坐在我的身边，我看着你的笑脸，那种感觉就那样出现了。我忘不了那一天，那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光，没有人知道我失去了些什么。而你对我毫无体谅，仅仅为了一己之私！我恨你，即便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正如同我思念Curtis那样，我还是恨你。”他感觉alpha整个人比刚才变得更加僵硬，像一块冰。
良久，Johnny终于说道：“那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。”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跟你在一起吗？”
“因为肚子里的孩子。”他说对了。
“我不知道你是否听明白了，明白我正在说些什么。”黑暗中，他看不清楚他的脸。但他每一次想起alpha的表情，万分确定能从那双蓝眼睛里发掘出自己的身影时，他的心底就燃起一种奇妙的疼痛、扭曲的快感。他总是忍不住要说出真相，说出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。他不害怕刺伤Johnny的心，那顶多会让他觉得内疚，但它们甚至还没有穿过房间的一阵风停留的久。他总是看着对方稍微把眉头皱起，深情的眼里溢出一些忧郁，很快又将它们隐藏在虹膜之后。“如果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没让你意识到我的心，那么你就坐在这里吧。即使你每天晚上都坐在这儿陪着我，看着我入眠，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。”
“这又有什么关系呢？”他开口，打断他的话说道。
Jack突然噎住了，就好像有人朝他嘴里塞了一颗苦涩的果实，堵在他的心窝那儿，不上不下。
“我从没妄想过能从你那里得到些什么。我知道你并不爱我，甚至对我厌恶透顶，可我并不在意。那顶多会让我觉得有些痛，可我每一次看到你，很快就会忘掉它。我知道你同意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，但我并不在乎。我甚至因此感到快乐，因为对你来说我并非一无是处。Jack，你也爱着别人，就像我爱你那样。我知道你能理解我，理解我对你不求回报的感情。也许我采取了错误的方式，让你对我的爱产生了怀疑，或者说误解。但这就是我的做法，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。我唯一的希望，就是你能够得到幸福。我时刻关注着你的表情，尝试各种办法，祈求哪怕能有一种让你的眉心舒展。如果那个人让你开心，跟他在一起能让你的眼角露出欢快的皱纹，那么我希望你跟他在一起。要是某一天他能回来，我不会牵住你的手，求你多看我一眼。”
他忽然第一次在这栋房子里流出了眼泪，而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。恍然间，他哭着，急忙在心里盘算着，他想从胸腔里随便挖出来一句话，他只是需要反驳，宣告这场辩论的胜利。他要用那些伤人的事实像匕首一样一把把刺过去，眼前的男人需要看清楚丑陋的真相，在Jack那里，他最厌恶的真相不被允许打着爱的幌子。“你怎么能忍受被Gilboa的所有人嘲笑！甚至是洗刷马桶的老头都把你当成笑柄，茶余饭后的点心那样翻来覆去尝个不停。他们把我们的故事从一张餐桌传到另一张，提起来时都笑得合不拢嘴。因为整个国家都知道Curtis的孩子不可能有Johnny Storm的血统，而他将会成为你的长子！多好笑的事！”
“别人说什么，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？”
他突然想起Curtis，如果他们早知道这句话的重大意义，那么他就不会成为纸上的一句噩耗，教堂里的一座石碑。Jack感觉一切糟透了，即便是肚子里的孩子也再不能让他感到平静。他坐在那儿大哭起来，像个受到伤害的孩子。Johnny搂住了他，但他把他推开，并且拼了命地打他，仿佛他就是坑害了他们的仇人。有很多时候，他的确这样不讲道理的想着。
他哭了好一会儿。等到理智恢复下来之后，开始因为自己荒唐而又毫无风度的发泄感到羞耻。他终于注意到自己已经靠在了面前alpha的怀里。他的新任丈夫把他温柔地搂在胸口，像安慰可怜的小孩那样拍打着他的背脊。直到现在，他都从未想过眼前的人能有这样的一面。他总以为他是个荒淫无度的色鬼，爱同那些孤独寂寞的宫中贵妇们厮混的花花公子。他想问他，他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寻找些什么，毕竟Jack认为，他注定什么也找不到。
“我说过，我唯一希望的，就是你能够幸福。”
黑暗中，他看不清Johnny的表情。但他知道，alpha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一定轻描淡写，仿佛它同天气一样不值得深究。也许他那张英俊的脸上还会露出微笑，就像每一次Jack伤害他之后，露出的那种苦涩的笑容一样。“为什么？”Jack问道，此时此刻，那些仇恨仿佛忽然都烟消云散。他抬起头，开始认真同Johnny对话，用求知若渴似的眼神在黑夜里注视他的丈夫。
“因为我爱你。”